澳門社會文化司司長近年來多次回答這個問題:如果澳門的歷史城區失去了世界遺產的標籤呢? 譚俊榮認為這是“不可能的”——但問題仍然存在。
一方面,這提到教科文組織在發出數次警告後,決定撤銷某個景點(例如阿曼和德國的事件)的可能性。另一方面,更重要的是,這個問題反映了文遺項目與本地社會間難以處理的關係。
世界遺產是大家不願多談的話題:它的而且確的存在,但有時,它如果消失的話,或會變得更好……
居民的感覺則是兩個極端:他們以澳門擁有這類型的世界遺產而深感自豪,但他們亦清楚,這個稱號使得城市的某些地方由於擁擠的旅客而無法前往。
澳門大學社會學系副教授Peter Zabielskis說:“現在,還有誰會在週末到議事亭前地休憩、玩耍和聚會呢?這曾經是本地人最重要的地方之一。現在卻成為了一個充斥著陌生人的嘈雜、擁擠的景點。被列入世界遺產名單的同時,澳門居民也被剝奪了這裡對他們的特定意義、相關性及使用價值。”
Zabielskis進一步提到:“被教科文組織評定為世界遺產毫無幫助。如果說,這些地方現在是屬於世界,那是不是意味著它就不屬於澳門居民的呢?文物遺址發展中遇到的部分問題或許超出了單一政府解決的能力;在全球範圍內,由於越來越多人擁有足夠的財富旅行,這成為了強大的社會經濟趨勢。”
他總結:“受到旅客不受控制的和大規模衝擊,澳門部分公共空間和遺址景點的意義、用途和訪客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。當中許多旅客只是單純的尋求‘膚淺’的文化體驗或歷史到遺產參觀。”
Zabielskis認可澳門當局“認真地對待文物保護”,同時,他卻質疑“除了旅遊業的經濟考量外,政府對保護本地居民的重要性的了解深度”。
如果內地和澳門當局“認同文物古蹟可成為澳門經濟多元化的重要資產,減輕目前城市對娛樂場和博彩業的整體依賴,提高對旅客的吸引力,包括文化旅遊”,Zabielskis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“除了金錢以外,為澳門居民及他們在這裡的生活帶來了什麼好處呢?”
他指出,“金錢並不能夠買到所有,如高質素的生活、優秀的自然環境和建築環境、舒適的公共開放空間,而且最好是綠色的。”
Zabielskis在最近發佈的研究報告《Challenges of Heritage Development Projects in Macau and Penang: Preservation and Anti-Preservation》中,也討論了有關問題。
“一棟經美化修復的建築物雖然空有其表,能夠為旅客提供服務,許多人只為了尋求粗淺的或臨時的體驗。然而,假使這些建築物仍然充滿生機,被賦予了意義,那麼本地居民的長期需求就能夠更好地得到滿足。我並不認為政府充分理解或認真對待這件事情。”他強調。
要意識到這是一個重要的問題,我們在另一項匈牙利作者發表的研究(2016年)中也發現了同樣的擔憂。
佩奇大學的Ivan Zadori教授寫道:“這座獨特的建築現在也受到了威脅,因為大規模的現代化、人口增長和都市更新,導致許多舊建築和社區被拆除,受到排擠。”
《Cultural Aspects of Sustainability Challenges of Island-like Territories: A case study of Macau, China》這樣描述到:“殖民地遺留下來的古跡不再是活的文物。教堂、房屋、防禦工事依然豎立在城市之中,但與現今的大部分居民脫節。大三巴牌坊作為這座城市的主要標誌之一,可以說是澳門過去和文化變遷的完美象徵。”我們可以閱讀島嶼領土可持續發展挑戰的文化問題: 澳門,中國。
“現在,還有誰會在週末到議事亭前地休憩、玩耍和聚會呢?” (Peter Zabielskis)
不在2015年,那麼將是2018嗎?
澳門特區必須在十二月前提交一份有關本地文物保護狀況的報告。
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產委員會去年七月舉行的會議,對澳門當局延遲起草、提交《澳門歷史城區保護及管理計劃》表示擔憂,認為如若沒有相關計劃,則將不可能推進澳門的都市規劃。
聯合國教科文組織2013年要求,澳門當局需在2015年2月1日前呈交《澳門歷史城區保護及管理計劃》。
“關於澳門歷史城區的報告肯定可以在2018年底之前準備好。”譚俊榮解釋說。他認為報告推遲可歸咎於“澳門的複雜性:這裡充滿了商業和遊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