澳門能夠把旅居海外的人才帶回本地?


文:Keith Morrison

作家及教育家


澳門立法會偶爾會出現令人精神為之一振的聲音,使如埋頭沙堆的鴕鳥一樣逃避現實的人們,被驚得抬起頭,環顧四周,終於發現澳門依然缺乏足夠的本地“人才”。然後,這把聲音向澳門人才發展委員會(CDT)提出問責。類似的推卸責任實在不值得,實際上,這已經超出了 CDT的職責範圍,委員會被迫承擔這項不公平的指責,好像發揮魔法或發出誘惑就能解決這個難題:把身處海外的“本地人才”帶回澳門。 

一份簡單的SWOT分析將粗略地提出這個真相:澳門所能給予的或無法吸引目前在海外工作的160,000名本地人才。為什麼這麼多人不打算回流?旅居海外的“人才”可能會因家庭而選擇回歸澳門,但除吃之外,實在難以看到能夠吸引這部分澳門居民回流的因素。CDT提供大量培訓機會但效率低下;一頭滿臉堆滿笑容的豬,即使佩戴著閃閃發光的裝飾,無論多麼的奢華和迷人,仍擺脫不了豬的本質。由於澳門的規模較小,城市面對的某些問題甚至可能無法解決。 

你會選擇在澳門居住,還是到其他城市生活?選擇一:除了澳門以外的地方,選擇那些為居民提供多元化且有趣的工作機會的城市。那裡擁有戶外空間,讓孩子們能夠自由地奔跑,便捷地通往郊外,享受清新的空氣、清澈的天空。那裡的藝術文化充滿了活力,沒有擁擠的街道,卻擁有令人欣喜的商鋪,出色的教育,居民能夠負擔的物業,以及暢通的公共交通。當地的政府能夠傾聽居民意見,並以居民的利益出發,迅速行事,提供優質的衛生服務,居民享有高質素的生活,且能夠找到工作與生活間的平衡。 

選項二:澳門。 生活在這個日常生活舉步維艱的城市中,工作選擇有限,商業和旅遊業確實提供了大量的工作職位,但除了商鋪和餐館以外的其他行業都大受限制,甚至是不存在工作的選擇或不受支持。對於那些具有更廣闊視野,或擁有更高資格的“人才”及他們的孩子而言,這能夠描繪一個怎樣的未來? 

在澳門工作可能意味著墨守成規,沉默服從,面對的是憂心忡忡的上司,員工對工作控制是有限的或無能為力。澳門的僱傭合同幾乎一文不值,法律是一言堂。許多本地僱主早已僵化,選擇犧牲僱員的薪酬福利、權利和工作滿足感,追求收益,用詩人Robert Service的話語來形容,便是“moil for gold”(金錢至上)。 

當你在澳門老去時會發生什麼事情? 許多老年人的健康、社會服務和機會均體現了生命的不平等,從糟糕到半體面。醫院每天都人潮湧動,計劃於2014年落成的新醫院至今仍未有完工日期。 

看看澳門的環境:我們不需要氣象局專門報告每年總有幾天出現的嚴重污染情況,只要抬頭看看天空,呼吸一口街頭骯髒的空氣。在澳門的部分地區甚至能夠聞到惡臭。夜間,空中的星星因城市的燈光而黯然失色。交通和居民產生的噪音污染日益嚴重。蜂擁而至的人群,有數百萬之多,城市人口負載早已過重,城中的許多地區都成為了本地居民的噩夢。看看那些擁擠的建築物,難以負擔的住宅和混亂的石屎森林。在澳門花數百萬才能購置一個稍微寬敞的單位,同樣的錢卻能夠在海外城市買入豪宅和花園。這是什麼原因? 

看看令人膽戰心驚的交通堵塞和可悲的公共運輸。無休止的道路工程,使澳門各區的交通問題日益加劇。居民與黑的和野蠻司機不斷鬥爭,完全喪失了道路感和禮儀。 

如果“人才”帶著家人回到澳門,有多少學校能夠提供國際標準的“優質”教育?他們的孩子長大後,能夠買得起住宅嗎? 

然後是中國。 從西方回流內地的“人才”被要求愛國的時候,接受監督和控制的時候,他們會感到舒服?如若自詡仁慈,城市的統治體制因 2049年的臨近而扭曲(過渡時期結束),這便是他們的一生? 

你真的會為了這些,放棄海外的生活嗎?澳門居民出國,是不會回頭的;他們發現令自己遠離家鄉的吸引力。澳門妄想能夠吸引那些已經留洋海外的人才回流,每當想到這時,我便想起尼采曾經精闢地諷刺:“最後一個男人這樣說‘我們發明了幸福’。他們眨了眨眼睛。”